“虽然我也不能确定那孩子就一定能够胜出,但如果能让他参加群英殿的文道争锋的话,我们大商文道一脉的胜算显然要增加不少。”
那名陈姓大宗师接着道。
几日前的那道文气,给他们所有人都留下了极深的印象,但显然这件事情还需要儒首大人做决定。
“不用说了,那孩子的身份我已经知晓。”
儒首淡淡道,似乎已经知道众人在想什么:
“不过我不将他的名字加入到群英殿的名单之中,自有我的考虑,有些事情现在还不到时机,强求无意。而且现在如果把他强行加入进来,只怕刚而易折,与他的成长无益。”
“啊!”
众人面面相觑,都说不出话来。
没有人怀疑儒首大人的话,可是现在都还不让那孩子加入进来,又有谁能够制衡的了那个廖博雅,难道坐视整个大商朝的儒道一脉折戟沉沙吗?
而前方,一身青衣的儒首长叹一声。
事情的轻重缓急他又岂会不明白,但是这件事情……至少得他同意吧。
而且有一件事情他并没有说,那次天机推演,他还推算出了另外一些东西。
那孩子的命脉之中,危机暗浮,而且是那种难以想象的危险,过于高调,是祸非福,只怕会令那孩子半途夭折,涉及到圣人篇章,以及文道一脉,更久远更重要的那些隐秘,他也不得不慎重,眼下也是万般无奈的下策。
且不说圣庙那边儒首等人的反应,与此同时,户部衙门。
尽管是白昼,但户部衙门内却同时点着几十盏灯火,将这里照的一片通透,而灯火之中,可以看到户部衙门内堆积如山的奏折。
朝廷六部之中,户部涉及到的公文最多,最繁琐,然而关系到百姓民生,事无巨细,皆为首要,户部上上下下所有官吏无人敢大意。
青天白日,也同时亮着几十盏灯火,就是为了明察秋毫,不出现任何的纰漏。
只是此时此刻,户部衙门内,几名文道官吏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谁都无心批改公文,片刻之后,几人的目光纷纷落到了户部衙门上方,那道正襟危坐,如同山峦般的身影。
“怎么了?”
陈宗羲洪亮的声音在大堂内响起:
“你们二人这是在做什么,为何心神不属,难道忘了户部的规矩吗——户部政务,不可分心!”
朝廷的宴会结束,已经用不着他去接待大文国的使者,陈宗羲终于难得的迎来了一段空闲的时间,可以安心批改户部累积如山的公文。
“陈兄,你真能静得下心吗?”
“孔圣诞辰将至,明天就是群英殿文道争锋的时候,整个朝廷上上下下,所有人都在关注这件事情,也只有你能这么安安心心,不动如山的批改公文,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?”
两人互相看了一眼,终于忍不住道。
陈宗羲为人刚正不阿,用他的话叫正道直行,但在其他人眼中,却是不近人情,而且子莒学派树敌极多,七大流派内不待见陈宗羲的大有人在。
但这并不意味着陈宗羲在朝野内外就没有朋友,没有知己了。
文道修为达到一定程度,其实并不太在意学派之别,更不用说两人认识陈宗羲已有几十年的时间,当年还未中举之时,就在京师相识,以同窗相称。
如今进了户部,既是同僚,也是朋友。
听到两人的话,陈宗羲原本挥动的笔杆骤然一顿,整个人定在那里,微微皱了眉头。
“你们想说什么?”
陈宗羲将手中的毛笔放回笔架,终于扭头望向了两人。
两人沉吟片刻,齐齐走了过去。
“宗羲,你听说了吗,就在今日,那个大文国的年轻人廖博雅主动找上了孙氏之儒的弟子张旭,最后的结果你应该已经猜到,张旭输了,而且输的彻底,整个人失魂落魄,宛如大病一场。”
“张旭的才华你应该也知道,曾经我们还将他的文章递给你看过,你还赞叹他有诗才,孙氏学派那边对他也极为重视,几位孙氏学派的大宗师很久以前就说过,他未来能够成就宗师之才。”
“这样的人才竟然都输给了那个廖博雅,实在是令人忧心啊!”
两人的担忧溢于言表。
“这件事情我早已知晓,但这已经超出了你我的能力范畴,也是无可奈何之事,不管再怎么忧心,你我也一样无能为力。”
陈宗羲平静道。
这是年轻一辈的较量,任何宗师,大宗师都是无法介入其中的,即便是他也一样。
“陈兄——”
两人欲言又止。
“你们到底想说什么?”
陈宗羲抬起头来,望着两人,眉头皱的更深了。
和两人认识这么久,还是第一次见他们这么吞吞吐吐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