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蘅~”石南愕然地看着她,她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之外。
他满心以为,以她的聪慧,经过几天的冷静的思考之后,会做出正确的判断。现在看来,是他太过乐观了。
杜蘅立刻发现自己的反应过激了,应该更沉稳些才对。
冷静,冷静,不能被他看出异样。
冬天的风从窗户的缝隙里灌入,吹在身上冰寒刺骨,她深吸一口冷气,调整了呼吸,很快平静下来轺。[]毒妃狠绝色8
弯下腰,拾起鹤氅,再望着他时,已能从容微笑:“我穿得够厚了,这里风大,还是自己披着吧。”
“我不冷。”石南眼里升起狐疑之『色』,抿着唇道。
杜蘅笑而不语,态度却很坚决岸。
石南接过大氅,随手搭在臂弯上。
杜蘅犹豫了一下,装着无意地问了句:“你很忙吗?”
问完,立刻轻咬唇瓣,一副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,很是懊恼的样子。
石南眼睛一亮,简直是心花怒放,眉梢眼角俱是飞扬之『色』。
他凝神着她,极其温柔,含笑问:“你,可是怪我来得迟了?”声音很低,很轻,仿佛唯恐惊吓了她似的。
杜蘅心里叹了口气,转身往石阶上走:“你爱来不来,干我什么事~”
“你可是我媳『妇』,不关你的事,关谁的事?”石南笑嘻嘻。
杜蘅身形微微一僵,随即加快脚步消失在拐角处。
望着她窈窕的背影,石南站在原处,咧开嘴,傻傻地笑了。
“紫苏姐姐,到这边来。”
“我才不要过去,那边都没有栏杆!不要,不要,啊!”
“咯咯咯~”
紫苏的尖叫,伴着初七清脆的笑声,竟是格外的悦耳。
石南精神一振,三步并做两步,上了顶楼。
顶层打扫得十分干净,中间摆了一桌四椅,桌上还搁了几碟点心,四面窗户都挂上了厚厚的窗帘,不大的空间搁了四只炭盆,红红的火苗熏得一室暖洋洋的。
其中一只炭盆上,搁了只铜壶,咕嘟咕嘟地往外冒着热气。[]毒妃狠绝色8
杜蘅就坐在南面的椅上,双手捧着茶杯,正小口小口地啜着茶水。
“阿蘅~”石南满心喜悦,大踏步走过去,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来。
“来了?”杜蘅用力握紧了杯子,含笑道。
石南微微一怔:“你不去瞧热闹?”
不晓得是不是错觉,觉得她的笑容有点僵。
以前的笑容也浅,却隐含着一丝娇羞异客之旅。可是今天的,却是客气中带着淡淡的疏离。
杜蘅低头又啜一口茶,这才抬头,笑:“我是陪初七来的。”
石南留了心,发现她脸上虽然若无其事地在笑,坐姿却显得有些僵硬,脚尖朝着门的方向,仿佛一有风吹草动,随时要夺门而逃。
神机营的五堂,专司刑讯『逼』供,这种体态他太熟悉:当一个人感觉受到威胁,又不愿意多说时,通常就会是这种姿势。
面上的表情可以伪装,然而对于没有受过专门训练的人而言,身体的姿势,却很难伪装。
换言之:她在害怕?
石南心中生了疑『惑』,面上不动声『色』,笑道:“上次的事,对不起。”
杜蘅放下杯子,十指交叉着搁在桌上:“是我太敏感,你也是好心。”
这是一种典型的防卫姿势。
石南越发狐疑了,故意往前倾了倾身:“谢掌柜的事,我可以解释。”
杜蘅身子一僵,强忍着没有躲闪,只把双手收回来,搁到膝上,无意识地来回摩梭着:“我当时,太急躁了。”
她在控制自己的情绪,努力不在他面前流『露』更多的感情。
至此,他几乎已经可以确定。
杜蘅,根本不信任他。不,应该是处于高度戒备中!
再仔细地回忆当天情景,终于搞清楚她到底为什么怕他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