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志远做了几个深呼吸,稳了稳心绪,他知道在这种环境下,平静的心态比高强的本领更重要。待到情绪稍微平稳之后,他顺着石壁继续前行。身后也是一片黑暗,所以不能走回头路。
这一次,吴志远只走了不到十几步,便看到了不远处有微弱如晨星的一点亮光,那亮光并不耀眼,但在黑暗中十分显眼。他目光紧盯着那点亮光,生怕它突然熄灭而失去了方向感,脚下不停歇的朝那亮光奔了过去。
随着脚步的逼近,吴志远看到那亮光其实是一盏油灯发出来,那油灯在这条路的尽头,尽头处便是一座巨大的石门,而油灯就在石门的旁边,确切的说,那并不是一盏油灯,而是一盏凿在石壁内的灯,灯芯从凹槽内伸出,灯光微弱,但亮度均匀,颇有生机。灯油似乎就倒在石壁内的凹槽中,吴志远所处的位置看不到凹槽内灯油的量。
这座慈禧陵墓地宫建成距离此时已有二十年左右了,地宫之内怎会亮着一盏以石壁为灯体的油灯?这盏特殊的油灯是什么时候开始被点亮的?如果是地宫建成之初就被点亮,那岂不是已经亮了二十年?里面的灯油又是从何而来?
一连串的疑问在吴志远的脑海中翻腾,要找到答案其实并不难,只要看看这油灯凹槽内的灯油就能知道个大概。想到这里,吴志远走到那油灯前,探手就要去试那盛有灯油的凹槽的深度。假设这凹槽下面连着一口硕大的水缸,而水缸里装满了灯油,那这油灯能持续亮上二十年而不熄灭倒也不无可能。
油灯凹槽所开凿的高度比吴志远还要高一头,所以他只能伸手去探试。就在他的手刚要触摸到那凹槽的边缘时,突然旁边一道影子一晃,一个人从旁边石壁的缝隙中倒了出来,一头倒在了地上。
吴志远吓了一跳,低头一看,不由得大吃一惊,暴退三尺。只见地上侧身躺卧着一个人,那人全身几乎已不着寸缕,骇人的是他全身都是血红色,却没有一滴鲜血流出,狰狞的脸恰好对着吴志远,嘴张得很大,两只眼珠子已经鼓了出来,看得出他死得极为痛苦。
吴志远强压内心作呕,缓缓走到那人身旁,低头仔细去看,但那人全身血红,根本看不出身上有何伤口。吴志远拔出背后的桃木剑,以剑尖去拨弄那人的尸体,惊讶的发现,那人全身的皮居然已经被扒了下来!这具身子只是一具没有人皮的尸体!
吴志远骇然失色,连忙再去看那人的脸部,他脸部的皮也被扒掉,但相貌仍能辨别得清楚,吴志远再三辨认,发现此人正是宝林堂的那两名手下中的一人。
“他怎么会死在这里?月影他们呢?”吴志远心中有些焦灼,宝林堂的这名手下葬身于此,是不是说明月影抚仙和孙**子也已遭不测?
沉静了片刻,吴志远再去看面前这具尸体。他发现了一个极为诡异的问题,在坊间流传的满清十大酷刑的传说中,扒皮一刑位列十大酷刑之首,据说是在人的头部割开一道极小的伤口,然后向内灌注水银,水银极重,无孔不入,随着水银的流淌,同时将人的皮活生生的扒下来。即使是这种酷刑,人的耳后、腋窝、指缝等处还是会有一点皮残留,不可能扒得一点不剩。但眼前这具尸体却是一点皮都不剩,仿佛一整张人皮被完好无损的如脱衣服般被扒走一般。
吴志远看得触目惊心,虽对眼前的这具尸体大惑不解,但又无法找到答案。
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,突然听到一阵沉闷的声响,他循声一看,只见尸体旁边的石门居然缓缓的被推了开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