塔妮便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自家小姐,随后又将维克希尔吩咐的事也转达了一遍。
慕恩这才匆匆去找维克希尔。此刻,维克希尔正在花园里赏花品酒,看不出是喜是悲。见慕恩來了,也只是笑笑,沒有急着说话。
慕恩坐在他身旁,看着满园娇花,不知怎么又想起了那日雷切尔在月夜的花园中,对她表白的一幕。心里一颤,就像吃了黄连那般苦涩。
维克希尔眼角余光看到了慕恩神情的逐渐暗淡,也猜到了她一定又想起了雷切尔。
“以后打算怎么办?”维克希尔终于开口。
慕恩沒有说话,只是眼神晃动了一下,随后又变得暗淡。
“你好好考虑清楚,慕恩。”维克希尔故意加重了语气道:“我会帮你的。”
这次,慕恩转头看向了维克希尔,眼神中带着问询,但立刻又变得温和了不少。她是相信他的。可是该怎么办,她还沒有想好。若是要替父报仇,就是要杀掉格拉玛尼。
这,真的能做到吗?即便做到了,对于米卡城而言是益还是害?
但是,她和雷切尔的感情或许只能走到这一步了。他们无法再继续一起生活,尽管慕恩与安伯和所谓的父亲并沒有什么感情。但是,这具属于慕恩的身体,却好像一直『操』控着她的心,她的灵魂,指引着她的方向。
她不能背叛慕恩的意志,她必须尊重她,为她活下去。
“我会考虑清楚的。”慕恩冷静地回答。
乌云慢慢聚拢,很快豆大的雨点就从天而降。有家仆很快为慕恩和维克希尔,撑起雨伞,沒有让他们被雨淋到分毫。
“回去吧。”维克希尔说着,接过了女仆的伞,亲自为慕恩撑起。
慕恩摇头,眼神隔着雨雾,仿佛蒙上了一层忧伤的『潮』湿。她将胳膊伸出伞外,感受着冰冷的雨滴砸在身上。
冰冷,却不痛。
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个国家的雨天,沒想到这雨滴会这般冰,好像能够冻结万物。
只愿它也能冻结我的心,让我此刻能够忘记一切,轻松一点儿。慕恩闭起眼睛,感受着雨滴的冷冽,风声的席卷。
维克希尔一动不动地为她撑着伞,大半个身体已然被雨淋湿了。白『色』的衬衫贴着他的紧绷的肌肉,带着颓废又坚定。他的手用力地握着伞柄,青筋爆出。
她在伤心,他何尝不是一直在默默地陪伴她?可她却从來沒有发觉……
这样的伤心,应该比绝望更让人崩溃。
“维克希尔!慕恩!”
远处,朵俐撑着伞,急速奔跑过來。原本是担忧二人,所以才会出门查看,却沒想到这两个人仿佛被人点了『穴』道一样,就这样在冰冷的天气中,淋着雨,脸『色』惨白无血『色』。
朵俐的声音仿佛唤醒了自我催眠的慕恩,她这才猛然发觉已被雨水淋透的维克希尔,顿时心里内疚。
“你们……沒事吧?”朵俐试探着问,看着维克希尔忧伤的模样,只觉得心里比这雨天更昏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