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他们身上,几乎一点儿也看不出地下那些暗民的影子。很难想象他们也吃人肉。
城墙高达数十米,近看可见材料是一种灰黑色的哑光岩石,与建造祭坛的光滑黑石不同,风格也更偏向中古时代的人境,可能是暗民的作品;墙上确实码着好几排整齐的窗口,因为角度关系我看不清里面是否有人;城门从表面看是黑中泛红的金属,不知是否实心。
我们轻松穿过城门,沿着栽种有各色树木的街道一路向前,很快发现这座壁垒的布局是一环套一环,拱门也是一座接一座;越往里,环状建筑越低矮,伴随着弥漫在空气中的各种香味,渐渐甚至有弦乐声传出。正中央是一座干净的广场,十分开阔,用与建筑物相同的灰黑色哑光岩石铺就,周围竖着一圈燃烧的火炬;一隅围起一汪清泉,面积和水精灵那里的潭差不多;泉水边紧挨着一座锥形古代祭坛,敞开的门洞前立着两名战士。
沿途看到许多这样的战士,几乎都裸着上半身,不蓄发,不蓄须,皮肤很可能涂过油,看上去亮晶晶的,凸显了结实的肌肉;一些人身上有刺花,少数人脸上也有。
我们谨慎地贴着树走,听到前方不远处两个贵族女子的对话——
“今晚的竞技,你投给谁?”
“当然是血鸦。”
“可是那个新人好像也挺生猛的,我听说他在这批奥卡人里面是最出色的几个之一。”
“等看过了今晚再说吧,我现在还是喜欢血鸦。”
“卡梅拉好像在给那个新人拉票呢。”
“哦哦,被惹毛的女人真可怕,上次真是一场好戏啊。”
“可是如果血鸦输了,就得当近侍了。”
“那也轮不到她……”
这时,一个独行的贵族男子迎面而来,正与我们走在同一条路线上。我们侧身往旁边一让,地方宽敞得足够他经过,但他恰巧在这时伸了伸手,指尖分明滑过我的袖口,却状似什么也没发觉,就这么走过去了。
我顿时浑身一僵——那人真的没发现?我可不敢做此想,但又不能肯定,于是拉了拉维兰,转身悄悄跟了上去。
那人不知目的何往,在楼与楼之间的环形街道上绕行了一会儿,偶尔有人朝他鞠躬,他便颔首回礼,最后走进与广场只隔着一层环形建筑的街道,在一扇考究的金属门前停了下来。这里同样守着两名战士,向他行礼然后推开门。我们也跟了进去。
门内的陈设几可称得上奢华,地上、墙上,到处都铺着某种墨绿色的皮革,空气中沁着一缕若有若无的异香。那人径自上楼左转,一个人也没撞见,推开一扇雕花金属门,进入一间整洁的书房,走向高窗前,望了望外面祭坛的尖顶。
“虽然不太好使唤您,但是……”他转过身来,目光投向我,“能否请您关上门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