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因为这是我未婚夫的地盘,周围有无数双耳朵,你是个聪明人,应该懂得避嫌。”
“没有耳目在旁,我就可以像以前一样叫你了吗?”他眉头微皱,“拜托,不要变得像那些贵『妇』人一样。”
我懒得辩解,只瞥了他一眼,转身便走,他急急上前想要拦住我,说:“别走!席拉……小姐,我道歉。别走,听我把话说完,好吗?”
我环视了一下周围,止住脚步看着他。
“你对我还真冷淡,”他轻轻摇头,眼神专注地看着我,“……你现在这样,真的幸福吗?”
我表示不快:“你怎么能这样问?第一,我们没有这么熟,第二,你哪里看出我不幸福了?”
“那你为什么怕他知道?如果他发现我们独处会怎么样,会伤害你吗?”
我有点又好气又好笑:“我之所以提醒你避嫌,不是怕他知道;不管他知不知道,别人看到都不好噬魂天下。他是这儿的主人,既然你接受了这份工作,应该对雇主有起码的尊重。再说,他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。”
“哦,是吗?”他冷笑,“这个菩萨心肠的天之骄子,拥有一切的男人,他是出于好心才邀请未婚妻的初恋到自己家来工作的吗?他只是在耀武扬威而已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要来?”我反问,“他威『逼』你还是利诱你了?像上次你去‘巢’里那样?”
他欲言又止,片刻后自嘲似地一笑,道:“只是想离你近些。”
我脸『色』一沉:“请不要这样说话。”
“我没奢望你会相信,”他直视我的眼睛,“你喜欢过我而我没有珍惜,现在我得到报应了。”
他脉脉含情地望着我,而我几乎无法产生一丝感激之情。莫说他这感情来得莫名其妙,就算是真的,现在跟我说这些,他脑子是坏掉了吗?
“我知道来这里是自取其辱,”他苦笑着说,“而我居然还抱着一丝幻想,幻想你并不幸福,幻想我可以把你偷出去,有机会和你重新来过;就算被德加尔发现我的企图,只要不拖累你,哪怕死在他手上我也在所不惜。可能这就是人们说的飞蛾扑火吧。”
我沉默了一会儿,定定地看着他说:“……现在你知道这的确是幻想了,我建议你离开这里,或者至少,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。”
他看着我许久,忽然勾起嘴角:“我不会离开的。我对你朝思暮想,如今见到你了……我不会离开的。你可以告诉德加尔,如果你愿意的话——告诉他,我这个痴心妄想的疯子是为了你才接受他的提议的,我绝对不会否认。我还会告诉他,我在每一场梦中渴望着你,甚至我已经分不清哪些是梦哪些是现实……把这些全都告诉他,让他杀了我,而你会永远记得我……这样,也好过我每天承受的相思折磨。”
他的语气温柔而狂热,看神情也很像是真的。我一开始感到匪夷所思,后来却油然而生一阵惊惧,尤其是当他说到“每一场梦”,我不禁想起了我的那些梦,并且产生了一个怀疑:如果这一切不是偶然的呢?如果背后有人在『操』纵……『操』纵我和他的梦境呢?
想到这里,我只觉背后凉飕飕的,抬头向四周、向天空张望。现在会不会也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窥视着我?
我不能再呆下去了。“小火!”我叫了一声小火鸟,无视了罗曼的眼神,往来时的方向快步折返。
“席拉!”他再次唤着我的名字追上来。我只想摆脱他,于是跑了起来;他不知是慌了还是怎么,竟不肯放过我,从后拽住我的胳膊一用力,我跌在他胸前,动作一顿,他忽然抱住了我。
我果断挣扎:“放开我!”他的怀抱却如铁箍一般。我决定豁出去,向四周呼喊:“护卫!……维兰!维兰!”……
“嘘,嘘,我在,我在。”睁开眼睛,只见昏暗光线中一张熟悉的俊美面孔,令我渐渐心安。维兰一手扶着我的肩膀,一手抚着我的侧脸,像哄小孩子那样温柔地低喃,见我醒来,似乎松了一口气,吻了吻我的额头,轻声道:“又做噩梦了?”
我没有回答,而是把脸埋进他颈窝,用力抱住他的腰;他回抱着我,怀中温暖而馨香,手掌慢慢摩挲着我的后脑勺和脊背。
我睁着眼睛等待心跳平复,努力想弄明白刚才是否只是个梦。罗曼的表白,还有我对于梦境的怀疑,都是我自己的幻觉?……我该吃点安神补脑的『药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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