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算偿命百岁,你也才六十岁呀,然后呢,我们这些做老的,不能太自私。”慕金城道,“你可以恨他,但不要为了恨他,把自己搭进去。”
柏鹤望兰一怔,若有所思。
“况且,就算你把他杀了,柏鹤家不怪你,可这是你母亲愿意看到的吗。”慕金城闭上了双眼。
“天安门,紫荆城,永乐大钟千古鸣。”
慕金城用筷子敲击着碗碟,苍凉而沙哑的声音低吟着,只是唱完一句,老泪纵横。
同样的曲子,柏鹤望兰唱出了渴望。
慕金城,却唱出了苍凉。
“望兰,不管你愿不愿意,他都是你父亲,高新区管委会主任,是他的意思。”慕金城道。
柏鹤望兰腾的一下站了起来。
“您原谅他了?”
慕金城摇头,又点头:“当年洪灾,他在现场,你母亲去世,其实他也痛。”
“工作,比家庭重要?比见自己妻子最后一面还重要?他好大的官瘾!”
“别在生气的时候做决定,你去高新区工作一段时间,或许你会明白,如果实在不能理解他,那也别伤害自己。”慕金城道。
柏鹤望兰扭过头去。
“老首长,请问林医生在吗?”
就在气氛很是尴尬时,一个中校站在门口,敲了敲门框道,“门口的士兵说您在湖边的凉亭吃饭,我这也是遇到了急事,要不然也不敢闯进来。”
“杨东海,你可是好久没来了,说吧,找林枫什么事。”
“哦,是这样的,有个士兵在拉练训练的时候中暑了,眼看着快不行了,这里所有医生都看了,都束手无策。”杨东海道。
“温小晴不是在家吗,这小丫头不是有两把刷子吗。”慕金城道。
“温医生下午有个手术要做,为了保证精力充足,在……休息。”杨东海有些为难的道。
“混账!”慕金城拍了一下桌子,怒道,“下午要给什么人做手术?”
“是徐副司令妹妹的儿子,前个星期酒驾的时候,撞到人后急刹车甩电线杆子上了,大腿骨断裂,现在正在重症监护室等着手术。”杨东海道。
“马上让她起床!不需要她去救治这位士兵,让她在一边站着!什么玩意儿,徐副司令妹妹儿子的命就是命,士兵的命就不是命?况且酒驾的人本就该死,死了倒也干净。”
杨东海苦笑。
慕金城说着冷哼了一声:“什么专家?狗屁的专家,所有给病人分贵贱的人,都不配做医生!”
“我去看看。”林枫道。
“赶紧去吧。”慕金城摆了摆手,道,“给那小丫头片子好好上一课,什么叫医生!”
“他已经给她上过课了。”柏鹤望兰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