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平公主忍不住插了一言,“我母后向来推崇薛仁贵。不如,我去见她老人家,在她面前美言几句。或许,能有收获呢?”
三个男人一同看向太平公主,同时点头而赞,“公主殿下若肯出面,则最好不过!”
“嘻嘻!”太平公主掩嘴而笑,“母后一般不许我干涉朝廷之事。但薛仁贵是我夫君的族伯,便也能算作是一件家事。我去说上一说,想必母后也不会责怪于我。”
“多谢公主殿下!”薛讷兄弟俩一同拱手来拜。
“不必客气。都说了,是家事。”太平公主微笑道,“此外,慎言大哥(薛讷表字慎言)文武全才老道持重,如今却仍居城门郎一职,真是有些大材小用了。现在既然薛元超都复出了,为何就不能提拔重用一下慎言大哥呢?明日去见了母后,我也会说的!”
“讷,愧不敢当!”薛讷连忙拱手纳拜,太平公主口口声声的称他为“大哥”,真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了。
“其实慎言大哥也不必谢我。我做这一切,都是为了我的夫君。”太平公主微笑道,“薛族强了,薛郎必然得利;身边的兄弟得势了,薛郎必然沾光。如此互惠两利之事,我又何乐而不为呢?”
“殿下睿智!”三人一同赞道。
“好了,吃鱼、吃鱼!”太平公主热情扬溢的笑道,“今日这鱼可是我夫君亲自下水捉来的哦,你们要多吃一些!”
小宴罢后,薛氏兄弟拜辞而去。
兄弟俩一同牵着马离开公主府,薛绍亲自相送。到了府门,薛讷由衷的感慨道:“公子,在下今日方才算是认识了太平公主殿下。”
“如何说?”薛绍笑而问道。
“以往,太平公主殿下对我们这些人来说,就如同高在云端的天仙。可望不可及,神秘而飘渺。”薛讷说道,“今日私宴小会之后在下方才明白,原来太平公主殿下是如此的通情达理、睿智大气。真是不简单啊,她才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!”
“你也不看,她是谁亲手带大的宝贝女儿?”薛绍笑道,“很多方面,公主都像极了她的母亲。稍有一点少年老成,已是不足为怪了。”
薛讷点点头,“公子,真是好福气啊!”
“对了,我一直没有问请过,兄长志在何方呢?”薛绍问薛讷。
薛讷略微一怔,神情好似还有些腼腆,“在下文不成武不就,如今忝居城门郎一职都唯恐辱没了父辈的名声,又岂敢再有非份之想?”
“你我兄弟之间,何必客气?”薛绍微笑道,“现在政局动荡军队变革,虽有风险但也机遇多多。兄长若有奋进之心、吃苦之志,或可以去边关军镇谋求军功,以图辉煌。”
“讷,正有此志!”薛讷毫不犹豫的一抱拳,正色道,“男人大丈夫,岂甘于把守城门虚度一生?讷虽不敢自称将门虎子,但终归是军武人家出身的戎马子弟。若能去往边关杀敌报国,薛讷此生无愧于先祖!”
“好。”薛绍抱拳回了一礼,压低了声音说道,“程务挺与李谨行都被调回了长安,北方边镇正当用人之际。令尊归朝之后或许就会被派往北方。不知兄长,肯去否?”
“赴汤蹈火,万死不辞!”薛讷慷慨凛然。
“如此就先说定了!”薛绍低声道,“此乃我兄弟三人的的密谋,不可对外宣讲。若得方便,我定为兄长周全!”
“拜谢公子!”薛讷再拜。
薛楚玉连忙道:“我也愿意追随父兄,去往北方!!”
薛绍便对薛楚玉道,“楚玉兄弟,你不妨先跟在我身边一些时日,先帮我把讲武院建起来。北方,或许我也会要再去征战的,而且不止一次!到时候,我的身边又岂能少了你?”
“如此,则甚好!”薛楚玉激情澎湃。
薛绍点头,“以后,若我兄弟三人同在军方谋职,都便能彼此呼应鼎力襄助。兄弟同心,其利断金!”
“如此大好——兄弟同心,其利断金!”
兄长俩告辞去了。
薛绍轻轻的吁了一口气,今天自己算是为以后的发展,埋下了一记伏笔。朝廷即将处斩伏念等人,到时候北方必然出事。既然自己已经无力改变朝廷的这一决策,就只能为即将到来的战争提前做出一些准备。
如果北方真的再次爆发战争,裴行俭不知道还会不会复出,程务挺与李谨行也不知道能否抽身前往征战,唯独薛仁贵父子三人是一定可以派去征战的。到那时,或许正是河东薛氏打响翻身之仗的时刻到了。
思及此处,薛绍不禁暗自摇了摇头:我是如此的厌恶战争,却又对战争有着某些期待……安然,你会接受我的再一次远征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