适才安静立于堂外的吴铭突然出现在了虞红叶的身边,左右双手各拿了三根衙棍,砰当当的扔在了地上。
“何方狂徒,竟敢搅扰公堂冲撞官府?你可知这是死罪!”郑齐之既惊且怒的咆哮起来。
“我知道。”吴铭淡然的道,“但如果你不再是大唐的县令,那这里也就谈不上是什么公堂了。我只是路见不平救人一命,何罪之有?”
“胡说八道!本县明明白白的就是大唐朝廷正式任命的蓝田县令!”郑齐之惊讶的上下打量吴铭,很陌生的一个人,心里一阵惊恼的暗道:莫非这又是薛绍的人?
“很快你就不是了!”
这时堂外再度响起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。百姓们吃了一惊再度让开一条道来,回头一看,一队青衣人马整齐的开进了县衙来。为首之人是个年轻的男子,但第一眼就给人一种少年老成的沉稳之感。
他手捧一份书箴骑在马上,环视了众人一眼,然后伸手一指县衙公堂之上,“来人,将蓝田县令郑齐之,与我拿下!”
众皆大惊失色——来者何人?开口就要拿下一县之令!
郑齐之一听当场傻了眼,急忙叫道:“你是何人?为何拿我?你何权力?”
“我乃御史台监察御史魏元忠,奉命专程前来彻查蓝田县贪脏腐墨一案!”魏元忠将手中的书笺朝前一递,“公文在此,你若不信,自己来看!!”
“啊!!”
郑齐之这下真是被吓坏了,他心中惊道万万没有想到薛绍下手如此之快,不等我把消息传递给长安的武攸宁知道,朝廷的御史就直接来查我了!
为官之人,有几个经得一个“查”字?更何况是郑齐之这样的官!
郑齐之浑身都抖了起来。他想起了薛绍说的那句话——“你若不去,我自有办法让人押着你去!到时候可能就不是你弃官离职,而是千里流放了!”
大惊大恐之下的郑齐之,心里反倒是的明白了——
现在御史已经要立案追查于他,就算武攸宁在长安想要出面做保,也是鞭长莫及远水不解近渴。魏元忠有备而来,各方面证据肯定非常的充足,加上虞红叶今日大造声势的告状使得蓝田县上下尽知此事。一但魏元忠将此案查核清楚,武攸宁就是有天大的胆子,也不敢公然抗法包庇同伙。
“先下手为强!原来……如此!”郑齐之的眼神都已变作一片茫然,浑身冷汗潺潺而下,将里外的衣服都湿透了。
“锁进大牢,待本官查问!”魏元忠将手一挥,一群御史人差哗啦啦的上前将郑齐之从公堂上拉了下来,三下五队二的就扒了他的官服并套上了铁锁。
王主薄早已吓得魂不附体,这时连忙上前来道:“魏御史要在本县查案,下官一定竭力配合!竭力配合!”
郑齐之恼羞成怒的一口浓痰就吐到了王主薄的脸上,“呸,小人!”
王主薄躲闪不及被吐了一脸,狼狈不堪的躲到一边擦拭去了
这时,围观的百姓再度让开了一条道,从中间走进一个人来。
现场突然变得十分的安静,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漫步走进来的那个人。
“蓝田公子!”人群中突然有一名年轻女子发出了一声极不和谐的尖叫,“天哪,我见到蓝田公子了!”
人群马上又有些骚动了起来。薛绍身后的十名亲随马上左右开道护卫,让薛绍走了进来。
郑齐之已被上了枷锁,怒意盎然的瞪着步步走来的薛绍。
薛绍则是神色轻松面带微笑的一路走来,停在了郑齐之的面前。
“你……想干什么?”郑齐之自知大势已去,再度面对薛绍之时口气虽硬,但心中的怯惧之意终归是难以掩饰。
“没什么。”薛绍笑了一笑,说道:“我就和这许多的乡邻一样,只是一名普通的围观群众。我们都想一同亲眼见证魏御史,为我们蓝田县的父老乡亲铲除祸害!”
“对,铲除祸害!!”
百姓们马上跟着大叫起来。“蓝田公子”的人气顿时发挥了巨大的作用。
“薛绍,你别得意!”郑齐之咬牙切齿的道,“一定会有人救我的!”
“是吗?”薛绍呵呵直笑,说道,“我问你,如果有一天你养的一条狗在外面咬了某个皇子皇孙。你会急巴巴的跑过去承认,这条狗是你养的吗?”
“你、你胡说!!”郑齐之当场双眼瞪大,眼睛都直了!
“我胡说?你心里非常清楚,我说的有没有道理。”薛绍呵呵直笑,“常言说打狗欺主,我这回偏就要当着天下人的面打死你这条恶狗,为民除害!我看有谁,敢出面认领你这条咬人恶狗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