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……”薛楚玉还真是没有想到一层,当场一愣,说道:“会有人信吗?”
“当然会有了,还是绝大多数!”薛绍苦笑道,“他为什么要在大都督府里发动兵变?还不就是为了掌握政治权力、掌握绝对的话语权!官府发出的号令文书,那就是绝对权威,就算百姓和军队的人会有怀疑,就算会有少数人知道事情的真相,但这些细微的声音压得过官府发出的正式文书的嗓门吗?”
“够狠!”薛楚玉这才恍然,心中都不禁生出了一阵后怕,“李仙童,真是够狠的!”
“现在我不得不承认,此前我有些轻敌了——我真是该死!”薛绍咬着牙点了点头,说道,“你想,如果我们不在最快的时间内见到老将军李谨行,如果让李仙童抢先一步把号令文书发到了军队,把我与李多祚定义为钦犯,我们再去见李谨行,就算看在裴公的面子上他不会当场把我们捆了交给并州大都督府,那也很难再相信我们!还有,不光是李谨行,所有人、甚至可能包括长安的人,都会因为李仙童的先声夺人,而真的把我们看作是罪人!——这就是话语权的厉害之处!”
“的确厉害!”薛楚玉脸色紧绷,咬牙切齿!
“现在,绝对不能再耽误了,我们必须马上去见李谨行!”薛绍双手拍膝站起来,“走!”
“慢着!”薛楚玉突然道,“万一李谨行现在已经接到了并州大都督府发出的文书,甚至有可能,他也是李仙童的同党,如何应对?”
这一点薛绍不是没有想到,人不可貌相,谁也说不准在关键的时候,一个人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与决定。李谨行,他是一员声名赫赫的功勋老将,也是裴行俭的心腹嫡系——可是在大事大非面前,父子、祖孙都能拔刀相向,何况其他?
“只能赌一把!”薛绍说道,“最坏的结果,如果李谨行是李仙童的同党,那我们就只能自认倒霉!如果他们不是同党、而李谨行提前接到了并州大都督府的文书,我只能赌他是一个明辩是非、立场坚定的人!”
薛绍正要上前一步走,薛楚玉突然一闪身拦在了他的前面,“公子,风险太大,我们不能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!万一出现最坏的结果,则是全军覆没!——我曾经跟随过老将军李谨行一段时间,对他多少有些了解,也有些袍泽感情。他对我,也一直比较的器重。就让我单独去见老将军,先去探个口风!”
“……”薛绍一略微一怔,“你我兄弟誓同生死,这种关键的时候,怎能让你一人涉险?”
“公子!”薛楚玉正喝一声,单膝抱拳一拜,“值此危亡重大之时,薛楚玉若死,于胜负无关轻重;公子若是陷入绝境,那便是满盘皆输、李仙童的阴谋将要彻底得逞!因此,还请公子勿以私义为念,但以大局公义为重!”
月奴转了两下眼睛,犹豫的、小声的道:“公子,这一次,我支持薛楚玉的说法……”
“你闭嘴!”薛绍没好气的大喝了一声。
“是!”月奴吓得一弹,连忙捂住自己的嘴。
薛绍很凶恶的剜了月奴两眼让她不要多嘴。他哪里不知道,月奴心里从来不想其他的事情,什么大局、什么胜负,对她来说全都是浮云。她时时刻刻都只有一颗“私心”——不让公子受苦涉险!
月奴做贼心虚,怯怯的退了两步。
“好兄弟,你先起来。”薛绍伸手拉薛楚玉。
“公子,请听我说!”薛楚玉跪着不起,正色道,“现在回头想来,在下觉得魏御史当真睿智。魏御史说,如果我们一起被关在那里,很有可能全部被杀了灭口!反之,如果逃出了一个,他们则会投鼠忌器,不敢乱来——现在我们的情形大有相似之处。薛楚玉不过是一介官职低微的武夫,就算他们抓到了我,也没多大意义。只要公子一天还没有落,他们就不会敢轻易杀人!所以,公子不要再犹豫了,就听属下一回,按属下说的办吧!”
薛绍仔细的思考,薛楚玉的话当真是有道理,在危险的境地里,不能给敌人机会,让他们一锅端了!
“好!”薛绍果断的一声应下,“兄弟请起!事情若成,就来这里找我,我便在此等候!切记切记,此去千万小心!!”
“公子放心!”薛楚玉站起身来,抱拳一拜,“某,去也!”
“千万小心啊!”
薛楚玉毫不犹豫的拔腿飞奔像一阵风似的消失了,把薛绍的叮咛远远的扔在了身后。
转头一看月奴,薛绍不禁苦笑。我还真是个光竿司令,身边又只剩一个月奴了!
“大福将,浑身是水的冷吗?”薛绍也是苦中作乐,笑呵呵的逗她。
“冷!”月奴倒是一点不客气,双臂一伸就扑进了薛绍的怀里将他紧紧抱住,“公子抱抱我,一起抱着取暖吧!”
“……”薛绍直接无语,还真是给点阳光你就灿烂,也不分个场合随时不忘亲热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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