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提什么?让你哥帮忙找伴读?”
那孩子怎么会不提呢,那可是他心心念念的事儿。
“不是啊,让弘历也去我哥哥哪儿念书,这样,他和弘昼啊,还有几个表兄弟也有伴,孩子多,大家读书读累了,还可以比划比划。”
宁华说道,倘若对像不是弘历,自己才不愿意把好先生给别人分享呢,弘历这熊孩子,居然没提,汗,果然是个不上进的娃啊。
“他只说了伴读的事儿,别的没提。”四福晋笑了笑道。
虽然也知道宁华的好意,不过,哪怕爷答应,自己也不会应承的,弘历本来就好武,还和几个表兄表弟混一起,那绝对会把他的本性发挥到极致的。
还怎么可能读书的?
更何况,宁远能找来什么样的先生,像弘昼自然不怕,人家爱读书,有先生提点下,功课自然不会差的。
更何况,功课差人家也有借口不是,人家没进上书房,人家被自己的阿玛给放弃了。
是个人听了,都不会怪责的,都只会同情。
可弘历不同,你说上书房的先生都不喜弘历的,而且弘历顽劣的名声也传了出去。
现在要给弘历找个先生,真不是一般的难。
自己可是找了好几家京城的大儒了,人家一听说是给雍王府上的嫡幼子授课,个个都拒绝,不是说人家年纪大了教不动学生,便说人家才疏学浅。
那些人想借口之前也不动动脑子,四十几五十岁的人,年纪大个屁啊,前些日子自己听奴才们说,人家先生还在喝花酒呢,你有体力喝花酒,教不了学生?
倘若实在是没大儒好请,自己需要请你们这些私德人品欠佳的人?
唉,四福晋表示,倘若再找不着,目前只能跟着府里的先生念段时间了。
“唉,果然没提,嫂子,我和你说啊,这位熊先生可是了不起了,曾经也是我和兄长的授业恩师呢,可是花了好长时间,我才请得动他老人家过来教授的。”
宁华乐呵呵地跟四福晋解释道。
“你是说熊唯品先生?”四福晋瞪大了眼睛道。
熊唯品,字子瞻,虽然直到现在六十好几了,也只不过是个秀才,不过,人家可是教出了不少优秀的门生。
宁华自然是不用提了,人家从三十岁开始授课,到了现在,教导出了上百名秀才,近百名举人,进士也有好几十。
不过,前些年,由于受到儿子和几个学生的牵连,人家便不再教书了,而且也退隐京城教育界,没人能找着他了。
这宁华是怎么找出来的?
“是啊,就是熊先生啊,我这不是想着熊先生的教书品质嘛,所以特地亲自去找了好几趟,终于感动了先生,先生才愿意出山的 。”
当然了,人家熊先生愿意来,也是为子孙。
前些年,熊先生的儿子在熊老先生某个学生的劝说之下,半推半就之下加入了八爷党,后来被太子和康熙清算的时候,人家儿子属于没啥靠山,最最不起眼的,自然被砍了头,全家也充军去了边关。
也是人家熊先生运气不错,碰上了宁远,宁远可是一向尊敬熊老先生的,便想了法子,让熊先生以授课代替服刑。
在边关,别看哪儿民风都尚武,不过,人家对先生可是尊敬了。
再加上熊老先生的大名,人家也是略有所闻的,因此,熊老先生很顺利的便开始教起了学生来。
那时候熊老先生的长子和次子连带着人家的孩子们被砍了头,还剩下一个小儿子,由于一直身体虚弱,都不怎么出门的,因此没牵连上,便没有被波及。
也是熊老先生家的运气不怎么好,人家的小儿媳妇在一次出门的时候被将军的大舅子给看上了,强抢了回去。
人家小儿媳自然是个有骨气的,人家没让那禽兽得手,便咬舌自尽了。
小儿子的身体本来就不好,一急一气一怒之下,便也去了。
熊老先生自然是大受打击,倘若不是因为小孙子还没有长成人,估计熊老先生也早就跟着儿子儿媳们去了。
熊老先生在哪儿虽然挺受人尊敬的,可犯事的人,毕竟是将军家的大舅子,谁敢接这事儿,因此熊老先生一气之下,便也不再去教授课业了。
将军估计也知道对不起人家先生,再加上那时候宁远在京城得知这个消息,便也给将军去了信。
因此在宁远的运作之下,熊老先生带着唯一的孙儿便回到了京城,被安置在宁远置的一个庄子上。
“熊老先生也是可怜的,老来丧子丧孙,还在短短五年之内就连环碰到这样的事儿,换了是一般人,也早倒下了,宁华啊,你们孝顺先生也是应当的。”
四福晋听了拭了拭眼角说道。
“可不,本来哥哥的意思也是给先生养老,不过,我是觉得,必须得让先生振作起来,不能在庄子上这么颓废下去,而且先生教了一辈子书,对教书育人,也是真正的喜欢的,在我的劝说之下,先生终于肯来教了,我和先生也说好了,不要再有什么五年七年的规定,就一直在咱家教下去吧,以后倘若人家的孙儿愿意,也可以学先生,倘若不愿意,自然也可以去考取功名。”
熊老先生一直对自己的弟子有规定,他只教你们五到七年,看个人造化,满了七年,不管,自己是否认可,都出师,至于你考还是不考,他也不会来多嘴或者教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