邹恪连忙躲开,那支笔插在他的肩膀上。手术刀在地板上扎得太紧,没能及时拔出,而蓝越已经翻身从地上站起来。邹恪似乎气急,挥拳打向蓝越的太阳穴,他知道蓝越一定会进行格挡,那时另一拳就应该击中他的鼻梁。
他想的很好,然而这次蓝越却准确无误地扣住他的手腕,反手一拧将他右手扭向背后,同时中指关节在他脊柱中心狠狠一磕,邹恪的感觉神经顿时麻痹了。蓝越拽着邹恪的胳膊用力一甩,他的头磕在门框上,“咚”地一声。人脑怎么硬的过混凝土?邹恪脑子里瞬间轰鸣声一片,身体软软地趴在地上。
蓝越松开他的胳膊,后退两步,平静地看一眼自己胳膊上的刀伤。
“身上不挂点彩,怎么像是被亡命之徒袭击呢?”
蓝越从茶几侧格里取出一副医用橡胶手套,优雅地拾起门边作为插花艺术用的陶瓷花瓶,又将花架拨在地上。
“我记得你说我的名号像温开水。”他一边把手套戴在手上一边说,“知道温水煮青蛙的典故吗?”
不等邹恪回答,花瓶在他后脑勺爆开,细小的瓷片飞溅开来,锋利的断口扎进了他的脑干。几支玫瑰散落在他的头颅周围,花瓣沾上鲜血,红得更冶艳夺目。
“艺术创造的世界中最忌雷同与模拟,”他仿佛睥睨天下般瞧着那些花朵,“只有怯懦、平庸之辈才会趋炎附势,人云亦云。”似乎是说给邹恪听的,虽然后者已经死了。
---------------
警察赶来是二十分钟以后的事情。如果不是蓝越忙着拷贝邹恪手机存储卡里的内容——顺便进行格式化,他们还能来得更早。可见有时警察还是很有效率的。
“江彻。”坐在接待室里,正在接受包扎的蓝越略显忧虑地问,“我这是正当防卫,不会坐牢吧。”
江彻宽慰道:“不会的,我们查到了,他就是那个案子的犯罪嫌疑人。”
“他是凶手?难怪要对我下杀手了,可惜那个咨询人……”蓝越惊讶且伤感地看向白线画出的尸体印记,“是哪个警官查到的?法医这个身份很难引起人的怀疑啊。”
江彻不好意思地挠挠头:“是我。”
蓝越抬头看他,轻笑一声说:“果然深藏不露。”
“哪里哪里。”江彻推脱一下,局促地走到另一边查看现场。其实他心里很得意,毕竟是来自偶像的夸奖。
胳膊包扎完毕,蓝越在警员的陪同下走出诊所。白雪依旧下着,不像有停止的迹象。
他朝左边看了一眼,运送尸体的车正敞开后门等待着,仿佛一张冰冷没有血色的嘴。他又看向右边,彼此窃窃私语,间歇有快门声响起的人群中,一个狼狈的身影正拼命挤到最前方。
陶夕凌乱的长发上沾满了雪花,那双慌乱的眼睛看见他,瞬间亮起来。
蓝越嘴角勾起一个柔和的笑,仿佛孟春里平静温暖的湖水。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“小江,你的表现很好,出乎我的意料之外。”赵奎丽盯着谈话室地板上那滩缀着碎瓷片的血迹说。
“是赵姐带兵带得好。”江彻谦虚地回答,“只是,如果不是他主动把尸体挖出来,还把证据曝露在公众的目光之下,不知道还会逍遥法外多久。”
“我想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方式去理解。”赵奎丽揉了揉作痛的腹部,“可能是陶暮的行为勾起了他展示作品的**,他想证明他比陶暮强得多。”
江彻点点头,又说:“也许不只是陶暮。”
赵奎丽不置可否,走近沙发查看上面喷溅状的血液。
“你觉得,邹恪参与了陶暮的谋杀吗?”赵奎丽发问,又自己回答,“也许他只是旁观者,也许他会是教唆者。”
江彻感觉心里毛毛的,低声说:“赵姐,我感觉这件案子……还没有结束。”
“我也是。”
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,最新、最快、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!</dd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