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忙叫了他一声,又笑道:“多谢星君前来报信,这份情我记下了,待日后回了天庭,再好好谢你。”
司命那厮脚下踉跄了一下,又回过身来看我,用手指点了我半天,也没能说出什么来,最后只连叹了三声,道:“罢了,罢了!”
我笑着向他挥手,“快走,快走,我这里还能再睡一会儿。”
他又跺跺脚,这才转身走了。
我重又躺下身去,迷迷瞪瞪睡了一会儿,再一睁眼,外面天色已是大亮。我脑子还有些昏沉,强撑着起了床,刚刚收拾利索,织娘就来了,说柳少君已是出宫,前去义安公主府监视海棠去了。
这个柳少君,脚都伤成那样了,竟还这么勤快,倒是难得!
我想了想,把织娘叫到近前,低声道:“昨日情形你也见了,少君明显还顾及与白珂的兄弟情分,虽应了咱们,待见了白珂怕是也要手软。不如趁着他不在,咱们偷偷出城,用计杀了那白珂。”
织娘与红袖他们最是交好,是恨死了白珂与海棠的,闻言重重点头,应道:“奴婢听公主吩咐!”
我便交代她道:“你先去营中,寻萧山问一问白珂现状,他们同在一军,许是知道一些。我另派人去城外别院看那百年老獾,待明日一早,少君再去公主府后,我们便动手!”
织娘应下出宫,不到中午,便就从萧山那里回来了,也捎来了白珂的消息。
“那白珂之前曾做大军先锋,在北疆打过几场胜仗,很得龙大元帅欣赏,后来大军败退,他便也一同退了回来,眼下正待在龙大将军帐下。因着朝中正与叛军和谈,大军平日并无什么要紧事务,白珂便也赋闲了下来。”
赋闲最好,这样才方便把他骗出营外。
翌日一早,待柳少君那里又去了海棠的公主府,我便带着织娘也随后换了装束,偷偷出了宫城。城外别院那里提前就打好了招呼,等我们到时,百年老獾已经装上了车,只不想在车边等着的,却是做了普通武士打扮的萧山。
我看萧山两眼,颇有些无奈,道:“萧将军不该再掺和此事。”
“此事太过凶险,臣既知道了,不能不来。”萧山笑了笑,又道:“再说这獾是臣从山里捉来的,其性情习性臣最是了解,有臣跟着也更稳妥些。”
他话说到此处,我也不好再赶他回去,只得客气道:“那就有劳萧将军了。”
萧山又笑笑,没说什么。
一行人离了别院,径直往北而去。那大军营地离着京都不远,待翻过两座山头,便已能远远瞧到那连绵不绝的军营。萧山勒停了马,指着山脚下那间茶水棚子,问我道:“就在此处行事?”
“就在此处。”我答。
此处是我之前便就看好的地方,距军营不过七八里路程,虽在路边,却因战事行人稀少,作为诱杀白珂的地点,最是合适不过。
萧山四下里看了一看,又抬手指向茶水棚后面的山林,“可以先把马车藏在那里,以免白珂发现了百年老獾,有所防备。”
这想法倒是与我不谋而合,我不禁笑了笑,道:“不错,那边树密林深,正好安排伏兵。萧将军就带着那獾藏在那里吧,我们以烟火为号,待我这边事成,萧将军就带老獾过来,杀那白珂。”
萧山看了看我,却是说道:“臣还是跟在公主身边更为妥当一些。”
我笑着摇头,“不用,我这里只需斗智,用不着武力,有你在侧反倒不便行事。”
织娘从一旁过来,道:“萧将军请放心吧,奴婢会一直跟在公主身边。”
萧山想了想,仍似有些不放心,又问我道:“如何诱那白珂出营,又如何将其灌醉,公主可是都有谋划?”
“放心,皆都算计好了。”我笑了笑,又宽慰他道:“白珂眼下对我没有杀心,大不了,我放他归营,不会与他正面冲突的。”
萧山这才点了点头,应道:“那好,臣就等公主信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