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经年微微埋头,自己好像结了婚,成了家,有妻子有女儿。
可他却没有享受到一个有家庭的男人能享受的幸福感,然而身上却要打着已婚男人的标签。
有时候,这种标签,是中束缚。
“一直以来,不都这样过了吗?你为什么现在才说这些?”金陈郸问。
“是觉得累了,不想才坚持下去。好在你还年轻,离开我,你能找到更好的……”
“你有什么自信觉得我离开你,还能找到更好的?我已经被你消耗得……连当初的光彩夺目和自信都没有了。跟你在一起后,我一直卑躬屈膝讨好你,讨好你的家人。我很多次问我自己,我曾经也是骄傲的公主,我为什么要在你家受这份罪!”
金陈郸语气微微激动,朵朵在翻动,她当即控制了语气。
好大会儿后,才继续道:“我在你家,已经被磨得什么斗志都没有了。如果我今年才毕业,刚走出校门。你让我去找个比你更好的,当然,我能,我有那个自信。可现在!我离婚女人,还有个两岁的女儿,还有我爸妈要养活,你让我带着女儿再找个更好的?赵经年,你为了摆脱我,也不用说这样不着边际的话吧?”
赵经年沉默,金陈郸轻笑。
“从你刚刚坦白那一刻起,我决定不跟你纠缠了,我会跟你离婚。你别觉得我是累赘,是负担,因为你这么想我,我也会这么想你。我们俩是因为爱而结婚,没有任何外力因素推动我们。所以,希望我们离婚后,多记得对方的好,不要把对方想得太不堪。”
金陈郸俗气,拜金,虚荣,几乎所有不好的习气她身上都有影子。
可她身上,也有令赵经年欣赏的地方。
赵经年此刻如释重负,抬眼看着金陈郸:“抱歉,是我太自私,心胸太狭隘。因为自己想要自由的空气,而弃你和女儿不顾,是我自私。但我仍然要告诉,我很感谢你给我自由,很感谢你这么勇敢的面对。房子卖了钱,你给我留十万,其他的钱你都收好,算是,我给你的一点补偿。”
金陈郸缓缓看向赵经年,“这房子……钱不是你和公公出的吗?袁雪丽是拿你的二十万和公公的二十万去买的房子。即便现在卖了,钱也不能全是我们的。”
“爸承诺的条件,就是这套房子的钱给我们,只要撤案。”
“呵呵……”金陈郸忍不住笑起来,忍不住讽刺道:“你赵经年也有为五斗米折腰的时候。”
“十万是给我打点人际关系的,所以,你得给我这一部分。其他的,你自己支配,我不干涉。那套房子,买的时候四十五万,但近两年房价普遍增值,五十五到六十万是能卖的。”赵经年道。
金陈郸刚搜了下那边的房价,均价在四千五左右,所以,五十五万是妥妥的,六十万有点虚,毕竟一个四五线的小县城,能卖起四千五的价,已经很不错了。
主要是,她只是倒卖一下而已,几十万就到手了。
“你确定爸说了这房子由我们处置,钱也不要了?”金陈郸再问:“公公新娶的老婆可不是省油的灯啊,她要知道房子的钱一分不还回去,咱们家房子都能给她拆了。”
金陈郸话落,赵经年道:“经常他妈有意见,这肯定的,但写有她名字的房产证是怎么出现在我们这里的?”
赵经年的问话令金陈郸一时间无语,她看向赵经年:“什么意思?”
“雪姨的东西,她不主动拿出来,我爸拿得到吗?我爸会敢动?”赵经年道。
“是啊……我说呢。”
金陈郸再次恍然大悟,难怪今天回来时碰见袁雪丽,那女人大祸临头了还满脸不在乎。
看来,这房产证就是她最后得杀手锏啊。
“她把钱拿出来,不要了,再向公公一通哭诉。公公铁定心软啊,赵经年还是个宝宝,需要妈妈照顾,公公这第二次婚姻也不容易,再累也得咬牙坚持下去。公公为了他的新家,只能拿着房本儿来求你。而你,正中下怀,因为你也刚好需要这笔钱。”
金陈郸没说赵经年报警,为的就是逼袁雪丽这么做,毕竟刚才那话是她自己说的,不要把对方想得太不堪,她也想给他留点面子。
赵经年感谢金陈郸没有说得太直白:“是,所以,答应了?”
他看向她,金陈郸对上他的目光,眼眶再次一热。
很快,她脸转开,轻轻笑了下,沉默好久才低低出声。
“我能怎么办?我不答应吗?一哭二闹三上吊说不要离婚,那种事情,我做不到。我……宁愿自己心痛死,也不愿被我深爱过的男人瞧不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