断剑阁内堂密室之中,一位青衣中年人正盘膝而坐,为公玉飒容运功疗伤。半晌之后,公玉飒容猛地吐出一口淤血,紧皱的剑眉终于略微松开了一些。
那位中年人收了掌,站起身来,转身看着墙上那副绘有一座雄关的水墨画,默然负手而立。
公玉飒容也用手捂着伤口,吃力地站了起来,连嘴角的血都未及擦去,便一脸惶然地垂头谢罪道:“师父,是弟子思虑不周,贸然出手,致使参与此次行动的兄弟悉数尽殁!弟子实在难辞其咎,请师父重重责罚!”说罢,就“扑通”一声跪了下来。
那位中年人漠然向后一摆手道:“罢了,只怪我来迟一步,未能及时阻止你这一冒失之举!如今你身负重伤,便已是一种责罚。只是此事所带来的无穷后患,却是何种责罚也无法挽回的!”
公玉飒容闻言将头垂得更低了,“弟子知罪了!便是拼了这条性命,也要去尽力弥补,定不会再令师父失望!”
中年人闻言重重地哼了一声,猛地转过身来,怒声道:“你做事总是这般鲁莽!拼命?你可知应该找谁去拼命吗?”
“我——”面对师父如此的雷霆之威,公玉飒容不由微窒了一下,随即又鼓足了勇气道,“我自然是去找岫云派的人算账!”
中年人那双犀利的眼睛盯了他良久,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:“想当初我收你兄弟二人为徒,除了看中你们的根骨极佳之外,便是觉得你们两个小子聪明机变且头脑灵活。没想到在教了你们十几年之后,你二人竟是越来越没有长进!你兄长对本门武功的领悟力始终是差强人意,而你虽在武功上进境颇佳,可在谋事上却是一向糊涂得紧!”
听到师父这虽不是疾言厉色,却透着深深失望的训斥,公玉飒容顿时生出一种无地自容之感,颤抖着声音道:“师父教训得是!弟子愚钝,请师父恕罪!”
中年人皱眉叹道:“说来也是我一时大意,竟然小看了萧玉此子,才令我等陷于如此被动之局!”
“萧玉?”公玉飒容惊讶地抬起头来,不知师父为何忽然提起了那个废物一般的少年,想了半天也是摸不着半点儿头绪。
“就是萧玉!上次我命你除去他,可你却只是出手伤了他,且还在他面前露出了破绽。没想到就是这一招之失,竟引出了如许多的祸患!”
公玉飒容皱着眉头苦思良久,终是忍不住问道:“师父,这个萧玉究竟是何人?上次您命我刺杀他时,弟子便有几分不解,不知那个不会武功的病弱少年到底有何特殊之处,竟让师父您如此重视于他,一定要除之而后快呢?”
“病弱少年!”中年人冷哼了一声,“你可知就是这个病弱少年,不仅探知了我大戎即将兴兵攻裕,而且还派人从中破坏,致使我军南下之期被迫延后了数月之久?”
公玉飒容听了不由一怔,“他——他怎会有如此大的能耐?!”
中年人却是叹了口气,道:“你先起来吧!此次受了这么重的伤,也算是死里逃生,先把身体养好了,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。”
“谢谢师父!”公玉飒容再次吃力地站起身来,微垂着头,肃立在中年人身侧,丝毫没有去躺下歇息的意思。
中年人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满意之色,语气也缓和了下来,“我也是今日才收到的消息,这个萧玉竟然是萧天绝的徒弟!”
“萧天绝?他不是一直被困在济世寺中吗?怎么会收这么一个丝毫不会武功的病弱少年做徒弟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