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星之咒!”时雨又给对面套上一个DEBUFF,封印对手部分能力。
最后,她看了看己方的四个妖怪,一挥手,命令道:“你们一起上!”
“可恶的人类,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,你做了什么?可恶啊啊啊啊啊啊!”
经过惨无人道的一阵围殴,青鬼倒下了。九命猫、灯笼鬼神清气爽,山兔、魔蛙的伤势也大为恢复。
时雨抓紧时间抱着九命猫和山兔一起坐上魔蛙的背,快速撤离了现场。灯笼鬼一路飘着给他们照明。
他们刚刚跑出不久,身后突然就传来一阵奔跑的动静,似乎是有妖怪发现并追来了。
时雨咬了咬牙,呼吸有些急促。她现在年纪还太小,体内的力量已经在刚才的战斗中全部挥霍一空,再来一次战斗,就只能在旁边充当拉拉队了。
山兔也急得不行,扯着魔蛙头上长得草连连大叫:“蛙先生,快一点!去左边!等等,右边!啊啊啊!拐弯!”
“啊啊啊啊到底是那边啊?”魔蛙发出抓狂的呐喊。
“山兔,还是我来吧。”时雨无语了一会,伸手捂住山兔的嘴,代替她指挥视力不太好的魔蛙先生。
总之,要往山上走。越往上,就离战场越远,也就越安全。半山腰也不保险,时雨还是决定带他们去大天狗的居所。
视线不断在飞速掠过的景物中扫视着,时雨冷静地辨认着来时的道路,给魔蛙指示方向。有了合格的向导之后,魔蛙的速度增长得飞快,妖怪们的厮杀呐喊很快都被他们抛到了身后。
觉得已经脱离了危险,山兔顿时快乐地在魔蛙背上跳起了舞:“哇啊~哇啊~我们活下来啦!”
当然为了不掉下去,她的一只小手还是抓着草。
“疼疼疼!住手啊草都要被扯掉了!!”魔蛙的单眼原本已经不再流血,此时又重新流出了混合着鲜血的泪水,背上的这个不是兔子,是魔王啊!小魔王!
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魔蛙没有发现,它的速度再一步加快了。原先就不慢,但现在已经可以算作风驰电掣。
时雨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。
“一群笨蛋喵~”九命猫摊在时雨跪坐起来的腿上,一张猫脸上满是无趣,“喵还想去打架喵~”
作为幼崽期的妖怪来说九命猫强得像是一个异类,也许和她出生时的经历有关。姑获鸟曾经告诉时雨,妖怪的憎恨有时会转化为力量,但同时,也会侵蚀心志。
时雨沉默地抚摸着九命猫的脊背,等待它平复下内心的冲动,心中记挂起抚育她的那个大妖怪。
月色蔓延,阴影却如影随形。
一道黑影如同流动的影子一般在地面潜行,速度快的不可思议。察觉到前方的一群妖怪和人类都已经丧失了警惕之心,那双猩红眼眸中顿时闪过窃喜的光芒。
但下一瞬间,它蠢蠢欲动的身体却被无数根黑色的鸦羽刺中,注满妖力的漆黑羽毛无坚不摧,轻而易举穿透了它的身体。
“这……是……”阴影目眦欲裂的眼睛中透露出强烈的不甘,最后还是无奈地消散于空气。
数百米之遥的半空之中,奴良滑瓢轻盈地跳起斩出一刀,在绽开的血花之中,凛冽的金眸紧盯着对面的那道身影,低沉道:“还有时间东张西望吗?还是说,在那里的是你重要的人?”
大天狗轻轻一按流血的左肩,伤口开始飞快愈合。他漠然地望了眼滑头鬼,根本不做解释,只是轻轻一震羽翼,在乍现的狂风中,重新与他战在了一处。
干净、空旷、寂静的房间。
由一盏烛火点亮着,两个靠得极近的影子在白色的纸门上显现。
空气中有种粘稠而滞涩的感觉,甚至能够给人带来异样的压迫感。
炙热的温度从那修长的指尖传递过来,时雨低垂着眼,有些疑惑于滑头鬼的凝重。她失落地道:“……我已经决定好了。但是,你要反悔吗?”
少女说话间不自觉扯住了他的衣袖,抬头仰望着他的神情,依稀还残留着幼年时候的天真和依赖。
奴良滑瓢不禁失笑,他用一种近乎宽容的态度对待着这个被他亲手救回的小姑娘。收回手,在她忐忑的视线中,弯腰将她抱了起来。
“滑头鬼从来言出必行。”
仍然是抱孩子似的姿态,时雨坐在他强劲有力的臂弯上,一只手环住了他的脖子。他今天没有带着那条白狼皮的围脖,桀骜扬起的金黑长发在末端随意地扎起,随着他的动作轻微的摇晃着,让时雨总忍不住想要去抓。
“你要带我离开了吗?”被察觉到她的小动作的滑头鬼狡猾地转移到了另一侧怀抱,时雨有些没趣,但她很快又打起精神来,兴致勃勃地问道。
奴良滑瓢金色的眸子瞥了她一眼,注意到这小姑娘的情绪从他答应那一刻开始就异常高涨。
他若有所地地眯起了眼。
敏锐地捕捉到门外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,他怀抱着时雨,快速地从敞开的门中跳了出去,转瞬之间,已经消失在了空气之中。
纳豆小僧手中拿着一个托盘,慢吞吞地从走廊那一头出现了。它首先缩在门边,探出稻草脑袋中间的一只水汪汪的大眼睛,试探性地瞄了瞄里面,发现时雨不在之后,才如释重负地跑进来,将桌上吃剩的饭菜撤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