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当西北面,是滔滔长江,再往北是江北密密麻麻的大小湖沼;东南面,则是赣北黄山支脉,一直连到皖南黄山。
马当的东北和西南方向,从湖口到铜陵,是一条窄窄的湖沼平原带,被长江和赣北皖南的连绵山峦夹在中间,长200公里,宽只有5到10公里。
也就是说,鬼子若从铜陵进来,到马当160公里陆路,中国军队几乎处处都可以设置拦阻阵地,打成淞沪江南之地的拉锯血战;还可以处处从大山里出击,袭截鬼子的后路,打成台儿庄汤恩伯那样的四处迂回的追尾歼灭战,这样鬼子烦都烦死了。
这一路的易守难攻并不止此,这个窄窄的湖沼平原带,是湖河密布,低矮山丘随处都是。马当矶到大山之间5公里多,中间有个太白湖,已经占据其大半横面,留下的两边通道也就各一两公里宽,还总有山包丘陵摆在中间挡道……
像马当这样的水陆形胜,三峡之下的三千里长江,敢说比它更险要的所在,除了湖北田家镇,再无它处。
这个马当要塞,老蒋几年里下了血本,当初规划:为阻敌西进,力保九江、武汉安全,由德国军事顾问设计,调集9个县数十万民工,建成一条拦河坝式的阻塞线,并在两岸山峰险要处建造三级锁江炮台,每级炮台皆有大量碉堡暗堡工事拱卫,水面布置3道水雷防线,共设人工暗礁35处,沉船49艘,布水雷1765枚,同时配置重兵防守,耗资无数,坚固异常,牢不可破。
按照老蒋估算,至少能把日军顶住一个月以上。
但仅仅两天时间,马当几乎不可能丢失的这么一处要塞,却丢了。
老蒋顿时气得吐血,大骂:“无能。”
于是,他想起了一个人,一个在南京扼守江防不失的“守江炮神”……
但一个意外发生,牵动了老蒋等人的大半心思。
全民景仰的炮神黎叶,喜得贵子,正值全民欢庆“小炮神诞生传承有序”之际,“小炮神”失踪,于是各方攒动,流言四起……
老蒋将戴笠等特工头子叫去痛批一顿,严令限期找到黎家小公子。
黎叶、苗秀兰、李轻眉、马灵几人,此时却面色低沉地汇聚一起……
“马当不能丢失,应该说不能这么轻易丢失,老蒋虽然还未正式下令,但是消息已经传出。你不去马当要塞,会被全国指脊梁骨的。”李轻眉叹口气,少有的温柔分析。
“不错,眉姐说的不错,黎叶,你不能失去民望啊,那样,蒋委座对你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出手了,你还要想想秀兰姐……”马灵某些时候是个绝对理智灵精的人,女性中这样的人很少见,也是黎叶当她哥们一样对待的主要原因。
“我?呵呵,现在,我过的每一天都是上天恩赐的,不必考虑我,我必定跟你一起共生死。”苗秀兰淡淡一笑,眼中闪过沉痛,“马当丢失是国府用人不当,还有敌谍份子太猖狂所致。而不是一个所谓炮神、一人就能够扭转局面的,南京、徐州,你们看到的还不足够多、认识还不足够清楚么?”
她的全力维护,而不是逼迫黎叶去马当赴死血战,让黎叶很感动。
他吸口气:“怎样做?去不去?等老蒋凋零下来再说?还有时间,咱们先追击樱花会……”
黎叶想起一事,忽然问道:“医生有没有说过,藤原美雪会否、或是在什么时候恢复记忆?”
苗秀兰、李轻眉、马灵三女一呆,齐齐摇头。
马灵惊道:“你是说,藤原美雪已经恢复记忆,孩子是她自己抱走的?就是为了拖住你,不让你安心去马当要塞?她……我就一直觉得该把这个日-本女人控制起来。哼!没人听我的……”她的直觉很准!
李轻眉皱眉道:“好了,现在不是怪谁的时候,或许是藤原一龙来武汉了。也只有他亲自动手,才可以从咱们护卫中轻松带走藤原美雪母子……”
苗秀兰轻轻牵起黎叶的手,给他不少慰藉力量。
此时,撒出去的莱芜骑兵侦察连精锐尖兵,回来报告:“找到鬼子行踪,不过对方身手太高,加上我们顾忌伤到小公子,没敢强行拦阻,但已经咬住对方行踪……”
黎叶一喜:“在哪里?带我去……”
马灵插言道:“为了避免敌人故意引我们过去,我建议这里派人留守……”
他看了看李轻眉。
李轻眉眼中怒火一闪,但看看心神不定的黎叶,于是点点头:“秀兰跟我留下,我调动后备警卫随时跟你们配合;秀兰是女主人,国府方面的人需要你来应酬……”
苗秀兰不舍地看看黎叶:“你,一切小心。孩子重要,你更重要。没了你,莱芜、济南、香山、湖山各部支队,鬼子就肆无忌惮了。还有,为了我……”她的心已经开始乱了。想得出来的理由都被她搬出来,希望他爱惜自己。但是又知道,战场上越是舍命拼杀的人,才有更可能活下来。一时间非常矛盾!
黎叶轻轻一吻,将她的焦虑抚去:“放心,我会好好的。你在这里主持,听到任何传言消息,只要没亲眼见到我的尸体,你千万不要做傻事!知道么?”
二人这般生死分离,让马灵、李轻眉羡慕得眼睛都红了,齐齐娇哼出声。
苗秀兰面色一红,为黎叶整理一下领口和胸前衣襟后,鼻中一酸:“千万保重!”
她挨着李轻眉,看着黎叶利落上马、迅驰远去,抓着李轻眉的手越来越紧……
黎叶确实知道被鬼子算计了,但是他不得不跟去,那是他的儿子(系统打着宿主之子的标签),不能舍弃,万一藤原一龙养大他后来个“手刃亲爹”的戏码,他是该怎样对付自家骨血?养在自己膝下是最好的选择,苗秀兰比藤原美雪更适合做一个称职的母亲。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儿子被岛国脑残思想洗脑控制的……